床上没有新我本沉默床单,但是他们身下的毛毯已没有毛,很光滑,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到这床又大又有弹性。 一定尽是臭虫,但是谁在乎?裘莉亚说。 除了在无产者家中以外,你已很少看到双人大床了。 温斯顿幼时曾经睡过双人大床,裘莉亚根据记忆所及,从来没有睡过。 接着他们就睡着了一会儿,温斯顿醒来时,时钟的指针已悄悄地移到快九点钟了。 他没有动,因为裘莉亚的头枕在他的手臂上。 她的胭脂和粉大部份已经擦到他的脸上或枕头上了,但淡淡的一层胭脂仍显出了她脸颊的美。 夕阳的淡黄的光线映在床角上,照亮了壁炉,锅里的水开得正欢。 下面院子里的那个女人已不在唱了,但自远方街头传来了孩子们的叫喊声。 他隐隐约约地想到,在那被抹掉了的过去,在一个夏日的晚上,一男一女一丝不挂,躺在这样的一张床上,愿意作爱就作爱,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觉得非起来不可,就是那样躺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外面市廛的闹声,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正常。 肯定可以说,从来没有一个这种事情是正常的时候。 裘莉亚醒了过来,揉一揉眼睛,撑着手肘抬起身子来看一眼煤油炉。 水烧干了一半,她说。 我马上起来做咖啡。 我们还有一个小时。 你家里什么时候断电熄灯?二十三点三十分。 宿舍里是二十三点。 不过你得早些进门,因为——嗨,去你的,你这个脏东西!她突然扭过身去到床下地板上拾起一只鞋子,象男孩子似的举起胳膊向屋子角落扔去,动作同他看到她在那天早上两分钟仇恨时间向果尔德施坦因扔字典完全一样。 那是什么?他吃惊地问。 一只老鼠。 我瞧见它从板壁下面钻出鼻子来。 那边有个洞。 我把它吓跑了。 老鼠!温斯顿喃喃自语。 在这间屋子里!到处都有老鼠,裘莉亚又躺了下来,满不在乎地说。 我们宿舍里甚至厨房里也有。 伦敦有些地方尽是老鼠。 你知道吗?它们还咬小孩。 真的,它们咬小孩。 在这种街道里,做妈妈的连两分钟也不敢离开孩子。 那是那种褐色的大老鼠,可恶的是这种害人的东西——别说下去了!温斯顿说,紧闭着双眼。 亲爱的!你的脸色都发白了。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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